除了混乱,赵好也想不出来别的词形容了。而且这元老爷也十分奇怪,他虽然挣出来了一份令人钦羡的家业,但对自己内宅的管理却十分疏忽,或者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嫡子、庶子乱斗,按照寻常男子的价值观来看,他似乎完全没有把下一代的家族兴亡,或者宗族香火这种常人最重视的东西,放进自己对未来的考虑中去。

太奇怪了。

不过不等赵好想明白为什么,衙门里的衙役和仵作便赶到了,知县于是又派人去叫了元府的两个夫人做见证,众人一同进入现场搜查证据。

因着现在已是五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元老爷在这里不知趴了多久,人多时还没什么感觉,人少时便能闻到一些异味了。两位夫人都不是很愿意进门去,只在外边看着众人搜索。

而赵好见过更可怕的场面,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先去查看了尸体,发觉元老爷以坐趴的姿势卡在书案后边。他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四周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只是脑后破了一个大洞,像是被人从背后偷袭致死的。

再看书案,元老爷的胳膊下压着一张写了一半的遗嘱,上面的字只写了一小半,还有一部分被血迹洇得看不清了。但是能很明确地看出还没有写到家产具体如何分配、分配给谁,笔就停下了。

赵好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因为这档子事儿。

不过这会儿也没工夫替元老爷哀悼,赵好再抬头去看,便见书案上还搁着一碗只剩下一半的参汤。

赵好的视线刚落在那碗参汤上,便听见卫知拙道:“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