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呈补充道:“是水绿姑娘差人来回话,陶小娘子一直等着您回去。”
“等我?”燕臻端起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连眼帘都不曾掀起,眸底皆是淡漠。
当日会在卧龙寺遇见陶令仪,不过是巧合。而他选择将她救下,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定国公陶郁林唯一的嫡女。
燕臻自幼便知,陶家不除,皇位不稳。
但近些年来,陶郁林在朝中可谓一手遮天,朋党羽翼不计其数,而他则忍辱负重十余年,步步退让。在多数朝臣眼中,他名义上是太子,实际上便如陶郁林驯养的一条狗,毫无体面尊严。
当日他到卧龙寺,本是为旁的事,却恰好看见陶令仪在亭中等人。
一个娇娇怯怯的大家闺秀却出现在荒郊野寺,燕臻立即心生怀疑,命人去查,才知道与她相约的乃荣氏二郎荣九川。
同陶家一样,荣家也曾是望族,近几十年来官场渐弱,商场却得意,族中财力只怕比内库更甚,他自然不会允许这两家修好。
更重要的是,两家相交之事,他此前竟全然不知,可见陶郁林的谋算与野心。
陶令仪算是两家联系的纽带,眼见她重伤,燕臻当机立断将她带回别院安置。
这一枚最精巧合手的棋,自然要握在手里。
而后陶令仪失忆,将他当成了荣九川,他便顺水推舟,正好将她留在身边,拖延时间去查两家往来细情。
一个月过去,两家早已生了嫌隙,对于燕臻而言,陶令仪的作用已经起到了,如今只是一颗废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