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这段日子燕臻一向勤勉,每日恨不得将自己锁在宣政殿书房,这日下了早朝之后却没有留下任何一位臣工,推说身子有恙回紫宸殿去了。
半个时辰后。
一辆低调的马车行出承天门,穿过朱雀大街,听到了随王府的侧门。
有护卫上前拦阻,却见车夫亮了亮掌心的令牌,霎时跪倒一片,马车畅通无阻地行进王府,一直到随王所居的寒松居才停下。
庭院里已经跪满了人,燕长风着一身家常衣袍跪在最前,“罪臣见过陛下。”
驾车的连晖撩开车帘,而后主动推到马车后面。
燕臻同样穿着一身低调的常服,他缓步走向马车,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最前面的燕长风,却没有叫起,而是道:“朕有话想同皇叔单独谈。”
王府的下人都很有眼色,闻言立刻躬身退下,至于两位主子在庭院中交谈。
燕臻走近几步,盯着燕长风恭敬的身影,冷笑着开口,“朕从前以为,皇叔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竟是朕看走了眼。”
“皇叔,”燕臻没有拐弯抺角地试探,单刀直入地问道,“放着好好的随王不做,何苦来试探朕的底线?”
他的目光如刀似剑,似是在寒潭中浸泡多年,扫过来的时候尚带着冷冽的冰寒,以及上位者习惯的权势威压。
从前,燕臻一贯都是带着温和的面具,便是穿着一身尊贵的龙袍,他在多数朝臣的眼中,仍旧是温和如玉的贵公子,而不是杀伐恣睢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