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离京中很远,原本两人也要上马车回京的,但好像中午吃了不少,有些撑了,马车中颠簸恐怕不舒服,还不如散步一段,正好可以一面往回走,一面消食。
陈蕴和陈壁驾着马车在前方不远处;陈修远一手牵着涟卿,一手撑着伞。
下雪时不冷,融雪冷。
雪不大,有时候还在半空就融化。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中,雪在脚下踩得咯吱作响。
即便不说话,但共伞时,途径之处,沉甸甸的白雪缀在枝头上,又簌簌下落,和着脚下,雪中的咯吱声,都似一曲动人的乐曲……
“你同许相怎么认识的?”涟卿问起。
“有一年爷爷出使苍月,我同跟着一道去了一回,那时候许骄还是南顺国中鸿胪寺的官员,我同她在苍月见过面,很早之前的事了。”陈修远也想起早前来。
“你们就见过一面?”涟卿意外。
陈修远颔首,“也不止,后来也见过一次,但君子之交,一面就够了。”
涟卿感叹,“许相说完斯斯文文的,很难想他能压得住朝中百官。”
陈修远笑起来,“斯斯文文?张牙舞爪差不多。南顺朝中官员没有几个不怕她的,她背后是元帝,你见过哪个宰相,这月被罢官,下月复职,再下月又被罢官,再下月又被复职的?”
涟卿:“……”
陈修远继续道,“帝王有帝王的心思,每个君王都不一样,想要的,顾忌的,看重的都不一样。”
涟卿听出了不同。
方才许相同他一道,应当说起了朝中之事,所以陈修远才会心生感叹。
“伴君如伴虎,得多大勇气才能留在天子身边……”陈修远低声。
涟卿看他。
他没吱声了。
……
再往后一些,路开始没那么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