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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只桶能装五十斤,一挑就是一百斤,一个来回是一个小时,一车粪够他从早挑到天黑,有时候八九点还在山路上干着呢!

海燕村为了表示对他的欢迎,专门给空出一间劳改房,让他晚上就住那儿。

厂里规定,不把粪挑完他就别想回去上班。于是吧,张得胜同志就光荣的成为一名驻村工人,每天往返于二分厂和小海燕之间哼哧哼哧……挑大粪,三过家门而不入。

“可怜”的张得胜哪里知道,他每天挑,大院的人每天拉,他挑的速度刚好跟拉的速度持平,刚好他又每天早出早归的,于是每天看那俩粪池子都是一样的深度,整个人心态都崩了。

两个多月啊啥概念?他没回过一次家,累成狗就不说了,每天闻大粪他鼻子都坏了,晚上哪怕是洗干净躺炕上,他仍觉着哪儿有粪臭……找了半天,哦,原来是灵魂深处来的粪臭。

爱打人的丈夫不在家,邱雪梅心情好了不少,人也开朗起来,见谁都会笑眯眯的打个招呼:“安同志好啊,起这么早?”

“今儿去自由市场买两斤老酱,晚上吃茄子。”安然兜着还没睡醒的小猫蛋,迈着轻快的步伐说。

她今儿比平时起得早,就是怕银花和宝英要跟她一道。

因为她今天,可不光买老酱那么简单。

周边农村老太太来卖的酱是正宗黄豆裹着一层面做的,味道特醇,特香,烩出来的菜也特香,安然每隔半个月都要来买半斤。不过,她今儿除了带着孩子,胳膊弯里还挎着个提篮,里头装着半只自个儿做的酱鸭子,半罐子腌韭菜和几个白馍,用纱布盖着,再压上几片菜叶子。

离开自由市场,又在胡同里绕了好几个弯,确保没人跟随她才迅速闪进一座小院子。

推开门,一个清瘦的身影回过身来,本该在京市的宋致远皱眉:“今天怎么才来,没人跟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