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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夏往事+番外 是辞 1395 字 2023-04-07

谢婉君抿嘴笑了,暗骂她呆,摇头道:“我做东,请客看戏。”

她素来猜不到谢婉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过去觉得谢婉君荒唐,然那不过是所有生意人都不得不参与其中的荒唐,她信她是有正事的,点头答应:“还是四雅戏院?我自己坐电车去就好。”

谢婉君心想她还敢提电车,将她的想法给驳了:“我明天要去许公馆,顺便坐许家的车,小佟正好接你。”

再不给她推拒的机会,谢婉君起身离席:“我洗澡去了,你仍睡上回的房间,厨房留着明早叫黄妈收拾。”

待谢婉君洗过了澡,闷头直奔卧室的床,冷不防瞥见床头柜上多出来一杯水,泛着淡淡蜂蜜的黄。她盯了那杯水许久,蓦地笑了,拿起来发现犹带着温度,喝着甜滋滋的,还有股暖意直润过心田才流到肚子里,她虽不喜甜,却觉得好喝,饮光了才关灯入睡。

苔藓绿丝绒(01)

梅雨季将尽之时,谢婉君从香港订的那批料子抵达上海,距离小朱被放出来已过去一周了。

期间黄妈还禀告过谢婉君,称秦师傅亲自来送过旗袍,然谢婉君早出晚归的,自然未能碰上。黄妈说,秦水凝还专程问过一嘴谢婉君的动向,她只能说谢婉君忙于应酬,这几天回来得愈发晚了,秦水凝便没再多说,放下旗袍就回去了。

谢婉君看出她是想同自己道谢,对黄妈所说的“秦师傅像是有话要说”置若罔闻,即便中午得出两个小时的空闲也不曾踏足霞飞路一步,像是在践行那晚说过的话似的。

下午弘社的人将货箱送到,谢婉君和许世蕖亲自清点一番,又见了聘好的裁缝,有沪上地道的老师傅,也有从欧洲留洋回来的,自称是“设计师”,耽搁半日,待到出门天已黑得彻底了。

这晚韩寿亭在明月饭店做东,过个马路的工夫就到,谢婉君穿了件银白色的刺绣旗袍,不慎被货箱给蹭脏了,便叫许世蕖先去赴宴,顺便帮忙知会一声,她则回了趟谢公馆,换了条干净旗袍又匆匆出了门。

再到明月饭店门口,除了几个韩寿亭的手下守在那儿,正闲散地抽烟聊天,韩听竺也在,一身黑袍犹如凶煞。

谢婉君看出他有话要说,停了脚步,只听他直接问道:“老爷子另派了人接你的货,可带了什么?”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消息交换,谢婉君并未隐瞒,答道:“没有,是香港的船,他手伸不了那么长。但凡他借我的路子带东西,我可是都分毫不差地告诉你了,这次他没让你去,大抵是在防着你。”

韩听竺沉吟片刻,“嗯”了一声,又问:“这桩生意除了你和许世蕖,外加老爷子参了一笔刮油水,还有旁人?”

谢婉君不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