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贵妃这个两性专家就微微冷笑起来,“万岁爷是不好意思直接说想你,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暗示呢。”
郁宛讶道:“不会吧?”
她自认为乾隆是个脸皮堪比城墙厚的人,若真是思念,怎可能表达不出?何况这人文采虽有限,写几句肉麻兮兮的情诗还是有本领的,他给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不是都写过么?
庆贵妃哂道:“你没发现那些都是悼亡诗?等哪日你西去了,万岁爷留给你也不会少的。”
郁宛忙往地上啐了两口,“呸呸呸,不许咒我!我可得长命百岁呢。”
谁稀罕乾隆悼念?好死不如赖活,那么廉价的爱情谁爱要就拿去。
庆贵妃似笑非笑,“那你就打算放着不管了?我看万岁爷等着你回信呢。”
郁宛:……
爱情与面包不能兼得,但她想要面包,就只能用爱情来换。
谁叫皇帝就喜欢这样矫揉做作的把戏,那她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郁宛便仿着乾隆句式,也当记日记似的把生活琐碎娓娓道来,当然是避重就轻,少提些那拉氏怎么发丧的,着重在还活着的人身上——如太后、永琪、永璇、永瑆、永璂还有诺敏这些人。
因库房里的灯油尽拿去佛前供奉海灯了,如今永和宫悉数换成了白蜡制的烛台,虽然方便,稍不留神却容易出错。
郁宛挥毫疾书时不小心将蜡油倾在字纸上,哪怕干涸后剥去,依旧留下半透明的斑点状痕迹,看着十分不美观。
新燕道:“奴婢帮娘娘换一张吧?”
郁宛摆手,她哪有许多闲工夫,每日又得料理那拉氏的后事,又得给太后延医问药,还得关心诺敏两口子的感情进展,她纵有八只手都忙不过来!还陪乾隆玩这种幼稚游戏。
将就些吧,郁宛潦草地将字纸一折,让新燕送去驿馆给信使。
原以为皇帝多少有点恼火,甚至一气之下断绝书信往来,哪知寄回来的不减反增,乾隆嘘寒问暖,还更多了些殷勤备至。
郁宛:……这人莫不是被pua了?
她反正我行我素,那样珍贵的信纸,造价也是不菲呢,用多了还污染环境。
对于她所提出的问题,乾隆没正面回答,只道原定十月十三日的婚礼如期推迟,博尔济吉特一家若有何难处,只管同礼部磋商。
君无戏言,取消自是不可能取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