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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宛从马车上抱下阿木尔,看她脸膛晒得红中带黑,似一碗被打翻的炸酱面,就知道这丫头没少到处瞎跑,不由得嗔着皇帝,“您也不多管管,把咱们的孩子心都带野了。”

乾隆笑道:“你都管不住她,还指望朕?”

阿木尔一到了草原上就跟头野马驹似的,遍地撒欢,别看她年纪小,力气可大着呢,稍微瘦弱些的宫女还拉不住她,这体质必是遗传她额娘。

乾隆微微打量,见她倒是瘦了许多,订做的镯子原本刚好能卡住手腕,如今倒有些空空荡荡,一个环圈在那里。

郁宛还在唠叨该给阿木尔抹点防晒油,晒得黑黢黢的到时候怎么出嫁,怎料乾隆忽然拉着她的胳膊,感叹道:“爱妃辛苦了。”

郁宛心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但多年的宫中生涯让她嘴比脑子还转得快,忙道:“臣妾不辛苦,万岁爷才是劳心劳力。”

忽然感觉这话跟阴阳怪气似的,脸上不免露出微囧——打猎确实是劳力,说劳心就大可不必了吧?

又赶紧岔开话题,“万岁爷何不多留些时日?臣妾正馋鹿肉,还指望您多带几头回来呢。”

乾隆促狭地望着她,“朕再迟迟不归,爱妃的眼泪都能淌成护城河了。”

郁宛:……

真是新鲜比方,当她是来还泪的林妹妹呢。

当着若干嫔妃的面,也不好明说那信纸是蜡油染湿的,只能私底下再做解释——万一乾隆深受感动,逼着她天天写信可怎么好?

她毕竟是个绣花枕头,没那么多缠绵悱恻的故事啊。

皇帝自到养心殿去,其余嫔妃也各回各宫。

颖妃这趟旅行收获不少,虽然有舒妃这块绊脚石在,可颖妃还是结结实实出了回风头,万岁爷邀她比试骑射,六次里头她竟赢了四次呢。

郁宛神色微僵,礼貌地提醒她,“你还真敢赢?”

“为什么不?”颖妃兴高采烈地道,万岁爷要她拿出真本事来,她自然不能藏私,何况两边还赌了彩头,她要是故意放水,不就成欺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