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姚婧不是土生土长的alpha。

“江登，你现在必须休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露出这句命令, 姚婧望着江登慌乱的神情, 忍不住提着他的领子, 拽着他站直：“你分化了。”

江登的脸色陡然一变，自然垂下的手不可遏制地抖了起来。

“我没有。”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飘散在空气里，却饱含自我欺骗的意味。

姚婧望着江登惨白的脸和几乎就要滑出眼眶的眼泪，恍然大悟。

江登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换位思考一下，也不难理解。

毕竟是从出生开始就不断进行的性别身份的建构，突然有一天被人告知，你的信念与认同都是虚假的，那确实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尤其是在这个以alpha为主导的军校而言，成为oga无疑是很打击人的事情。

姚婧发现自己穿越成alpha的时候，也是很崩溃的。

能理解。

姚婧望着江登不断颤抖，近乎摇摇欲坠的身体，忍不住很想摸摸他的头。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比她略高的红发少年鼓着眼睛，拳头紧紧攥着，清亮的眼中露出几分难堪。

他并不屑于获得什么怜悯，但当他的头微垂，对上那双隐没在面具中的眸子，其中的安慰远高于怜悯，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安慰，与怜悯丝毫不挨边。

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江登终于忍不住暴露出了他的痛苦。

他如同搁浅的鱼，不断地喘息着，试图想要让自己不安分的信息素给压制下去。

但早已涌出闸口的水是不会再回返的，那些溢出的信息素不断地发酵，燃烧着江登的理智，而姚婧也被这汹涌的竹子香气给熏得晕乎乎。

救命。

姚婧就像是喝醉了酒，她毕竟是个alpha，虽然江登现在只能算是半个oga，但这种来自于生理本能的冲击还是足够让姚婧发狂了。

“师父，”江登咬紧了下唇，下唇很快就因为他的举动而泛白：“要不您先走吧。”

他不想让人再看见自己的狼狈了。

说什么屁话。

姚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里可是军校，是出门遇到十个人，九个人都是alpha的军校！

就算是半夜，把一个半分化的oga放在这里，也不像是人能干的事情！

况且江登只是半分化，信息素也没有熏到让她失智的地步，她不可能放下他不管。

“走吧。”姚婧泄了气，哄道：“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