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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桂芳同志,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你丈夫是军人,只有他主动提离婚的,没有你提的,否则就是破坏军婚。你承担得了这个后果吗?”

赵桂芳抬起泪眼, 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他打我这么多年, 难道我都不能逃吗,不能离婚吗?我就得让他打死了,才算完吗?”

她性子老实逆来顺受,可兔子急了也咬人的。这些年来她自问已经足够隐忍,却一直没有换来丈夫和婆婆的好好对待。

现在,她好不容易打定主意离婚,到了这里,又被眼前这个两个人劝说,话里话外的都是在威胁她。

赵桂芳是老实,但她不傻。

这两个同志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听出来她们的意思了,就是希望她不离婚。

赵桂芳这么突然爆发,倒是给妇联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其实她们都知道赵桂芳,也隐隐听人说过这个女人在家总是挨打。但以前没人提过,她们也不会主动去问。

而且,这么多年赵桂芳没提出来,就说明这个人性格懦弱。

如今没想到懦弱的兔子突然跳起来。

齐耳短发的女同志也有些不高兴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大踏步地走到赵桂芳跟前,“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我们是好心,你这什么态度?”

“她什么态度我不知道,我倒是看到你们两位同志的态度了。敢情妇联就是这么替妇女做主的?”

林悦悦推门走进来,脸色严肃地对着齐耳短发女同志说。

赵桂芳像见到主心骨一样,站起来走到林悦悦身边,“悦悦,你进来了?”

林悦悦点点头,给了赵桂芳一个安抚的眼神。

转向屋子里其他两位女同志的时候,林悦悦的神色又变得严肃。

“刚才你们不让我进,说我不是赵桂芳的亲戚,不该旁听。行,我不进,我在外面等。可你们就这么欺负人呀?桂芳都说了她这些年的委屈,伤处也让你看过了,你们就这么袖手旁观?”

林悦悦说话很硬气,而且妇联的两个人都知道她是周副团的媳妇,也不敢太过不给林悦悦面子。

更何况……

妇联的两个同志往外看了一眼,周义那张黑脸隔着玻璃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行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齐耳短发的女同志率先开了口,说:“那我们再考虑考虑吧。那个,赵桂芳同志,也希望你回去再好好想一想。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林悦悦一听,简直都无语了。她回头看了赵桂芳一眼,后者冲她摇摇头,那意思很明显:不想考虑,说啥要要离婚。

林悦悦就心里有数了,她转向齐耳短发,说:“没啥可转圜的了,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

想拖延不解决,那是不可能的。

赵桂芳都被家暴这么多年了,林悦悦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齐耳短发叹口气,说:“你们等一下,我们两个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