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杳杳没有很疼的,是他抱我累了,故意调侃杳杳……待会沐浴我可以自己洗脚,要不别看了吧!”
傅嬷却已经挽起袖子。
“说句冒犯的话,自公主出生,便是老奴照料,您是不是真的难受,难道还能瞒过阿嬷的眼?”
郁杳抿唇不吭声。
或许是当年被拽着腿脚上锁的过程太凄厉,她一直抗拒于别人触碰她的手和脚,那简直是近乎死穴般的存在。
傅嬷理解她,心疼她。
但为了身子却不能再纵着她。
“方才兑水即使没回头,老奴也听到公主‘嘶’了,阿嬷这样说……公主还要瞒着我,忍下去吗?”
“我……”
傅嬷那么大年纪蹲在她腿边,从郁杳的角度,正好看见她满天白发,眼神有些松动。
“公主不是说,会救出娘娘吗?”傅嬷覆上郁杳的手拍了拍,“可娘娘把您交到老奴手上,难道要老奴介时还她一个腿瘸的小姑娘?公主要跳舞,也不想年纪轻轻残疾吧。”
郁杳想想母妃,又想想前世坡脚的遗憾。
终于不再坚持,把脚伸出去。
傅嬷浅浅一笑,握住她鞋底。
晨起穿的绣花鞋,鞋帮子勒的有些紧。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伤口定然已经肿胀。
傅嬷给她脱鞋的时候那么一用力,扯的钻心疼痛,但又怕傅嬷听到,忍着没有出声,在傅嬷看不到的角落,眉心微微紧皱。
主仆俩都太认真了,因此没留意到。
就在蜕郁杳第二只鞋袜时,屏风外有道挺拔的身影正朝内移动。
等他绕过遮挡物看得见情况时,入目的便是郁杳锁着眉心,紧咬下唇,素来青凌无忧的眼中,此刻遍布痛苦和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