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问她。
云妃没答。
应当是不怕的吧!
她所有对生的渴望,早就磨灭在过往的几十年。
此情此景,她甚至有种畅快的解脱。
她不说话,南帝已然习惯了,探进拢袖试图牵她冰寒的手,哪怕相握无数次,云妃还是恶心。但或许是最后一次,她也懒得挣扎,节外生枝。
这份温顺,在这个时候。
被南帝意会错误,他难得好心情,给云妃紧了紧狐裘,“你若愿同朕说句软话,或许朕能换颗棋子。”
云妃静静看着前路。
南帝提醒她,“迈了这台阶,便没机会了。”
他舍不得她死,但十多年违抗,设计抹杀他一个孩子胎死腹中,云妃总要付出代价。
为国蒙耻的皇后,北国没人会救。
而在南国离了他的庇护,云妃什么都不是。
南帝希望云妃恐惧,服软,心甘情愿为他姬妾。
可云妃听了这话,不为所动,毫无犹豫迈上台阶,声音仍旧是被欺辱后的沙哑,近乎刺耳道:“不必。”
她宁愿死,也不要这个机会。
今日之后要么生,要么死,总之再没有屈辱。
南帝脸一沉,抓紧她。
云妃转头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再次朝上而去。
走着走着,她又想起了十六年前的自己,自诩深情的北帝让她等,陪同送嫁的朝臣却让她死。
不止一个人告诉她,“一日为后,终身为后。”
而北国的皇后,不能屈辱度日,故迈出玉临的那一刻,请娘娘殡天。
她也不知是为争这口气,还是赌北帝心里的情,亦或者……是为了当年血脉相连的牵挂,云妃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