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憬闭眸片刻, 接受了这个事实，再睁眸, 仍旧那个沉稳的让人信服的晋王。

他走过去。

坐到这个他爱过、敬过、怨过、恨过, 如今唯剩满腹怜悯，仍不没释怀的父亲身边，沉默无言。

北帝是想抓他的手的。

只是还没伸过去, 萧南憬退了一下。

北帝表情僵硬一瞬, 也便放弃了, 又不知多少次的重复道：“让朕见她一面……朕知……她还活着……”

“陛下以为是本王不让您见？”

说着这话，萧南憬笑了下，这个她不用问，两个人都知道是谁。

北帝闻言，久未说话。

萧南憬静静看着他，好久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遣退了众人，“她不愿见陛下，然也跟我留了句话，若陛下再执意念她，便让我告诉您，杳杳……是陛下骨肉。”说完萧南憬垂眸问：“您当真看不出来吗？”

郁杳五官肖兄，更是肖父。

而萧南憬的生父，乃为北帝。

母后当初怨恨南帝入骨，如何愿意与南帝留下血脉？郁杳平安出生的那刻，萧南憬便有所猜测，郁杳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

然山长路远，无从考究。

萧南憬一直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底。

直到筹谋多年，得郁杳和亲，他见了郁杳的脸，又问过傅嬷往事，方从种种证据当中，确认了这件事。

确认了，却更心疼。

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十多年来，是如何惶恐又坚强的，在敌国皇宫把郁杳抚养长大，且掩盖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