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月怀胎生下了的女儿,一出生便与她分离了整整三年, 没有一天她不在思念着自己的女儿, 她好恨,恨自己只是一个妾,那么胆小, 那么怯懦,那么得不争气。
人总是贪心的,她曾经答应把生下的孩子都给沈明淑养, 可当真的十月怀胎生下绥绥和昭哥儿时,她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一回事。
这两个孩子是她的骨血,在她肚子里的这五百多个日日夜夜里, 在她以为日子难过得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 是他们陪伴着她。
不是孩子们需要她,而是她需要孩子们。
如果沈明淑肯好好对待这两个孩子,那她沈萦即便是死也能瞑目,可沈明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的艰难, 也不会将这两个孩子放在心尖上疼, 甚至在她偷偷看过绥绥、裴元嗣去她的房里留宿之后,还会掐绥绥的小腿, 把她年幼的女儿浑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来泄愤!
等绥绥再大些不好再在女儿身上留下伤痕, 她还会故意饿着女儿, 任由她哭得肝肠寸断都不许奶娘喂她,如果不是她听见女儿的哭声及时赶过去,只怕女儿要被活活饿个半死!
裴元嗣抬起阿萦的脸, 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单弱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眼角滚落的泪水宛如炽烫的珍珠砸落在他的心口。
“阿萦,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元嗣无奈道,他用帕子为她擦泪,阿萦的泪水却越掉越急,好像怎么都擦不尽。
“从绥绥出生到现在,大爷从来都没有抱过绥绥,”阿萦哀求道:“大爷,绥绥是您亲生的女儿,她和您生得多像,您就多疼疼她好不好?”
裴元嗣深深叹了口气,将几乎哽咽的阿萦拥入怀中。
“是我的错。”
他不是不喜欢绥绥,不是讨厌颂哥儿,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和孩子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