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煜说,“后来等皇兄及冠,父皇已经驾崩。那会儿正遇上争夺皇位,没人替皇兄行冠礼。皇兄便自己取了‘朝君’这个字。”
朝君。
虽有“无廷”在前,但依旧心向端方公正,践君子之行。
宁如深在心头默念了一遍:朝君。
觉得的确适合李无廷。
一顿早膳吃完,听了段离谱的秘辛。
宁如深正要起身离开,忽然想到了小王爷说话的尿性这事儿到他嘴里多半又成了:
自己在偷偷打听李无廷的表字。
他想了想,叫道,“小殿下。”
李景煜抬头,“嗯?”
宁如深揣着心事,“不要告诉陛下,臣在偷偷打听他的表字。”
话一出口,他就默了下。
下一秒果然,“原来宁大人是在偷偷打听。”
“………”不!
李景煜像是得了什么秘密,飞快地炫走。只留宁如深在原处沉痛地闭了闭眼:
他一定是被拾一下了降头。
离开斋堂,宁如深觉得自己有必要散个步,清醒一下昏聩的头脑。
他就四下转了起来。
韶觉寺很大,他穿庭过院,不知怎么走到了西边一处庭院里。
清幽的院中并无他人。
院中一角栽了棵苍翠的菩提,枝丫间挂满了用于祈福的红布条。
宁如深走过去,拢着一袭绯袖在树下仰头望着。
一阵林风穿庭而过,红布绯袖在这翠意盎然的山中小院里齐齐翩动。
一片静谧悠远中,忽听身后传来声:
“施主可是迷了路?”
宁如深转头,就看净喜大师正站在院门口,带着一脸祥和的笑意朝他看来。
“没有,只是随便逛逛。”
他顿了下,“我是不是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净喜道,“世上哪有什么不该来的地方,既然来了,那便是缘分牵引。”
宁如深点头,“大师这话说的好。”
想必成天在他府里肆意翻来爬去的拾一,轩王,耿犬……听了,都得狠狠赞同。
他看净喜还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大师来这里是不是有事?那我先走了,不打扰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