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时悦出生。
周岁抓阄,她握了一根笔,时文海高兴地说,我们家终于出了一个搞学问的了。
三年级,她在电视构想中确立了自己的第一个梦想——我要当演员。爸爸妈妈可高兴了,说我们月牙牙长得这么好看,以后上电视为爸爸妈妈争光。
初一,中二病与英雄主义泛滥,时悦大言不惭道,我要当战地记者,穿梭在炮火与死亡中,成为人性的记录者。妈妈说,哎哟这可不兴当,多危险,而且现在是和平年代,哪来的战地。
大学,时悦穿着学士服和爸爸妈妈合照。那时的他们已经五十多岁了,皱纹和发福接踵而至,他们苍老、没了锐气,不再记得自己的理想,但却将时悦的梦想铭刻心骨。
知道知道,调查记者嘛,只要你想当,你就当去,没人阻挠你。
再往后,时文海和郑丽的故事定格在床头相框中,时悦放下了相册,拎着酒杯回到客厅,没有等到电视里的跨年倒计时便关了电视回房间了。
睡不着,拿了笔记本上床写年末的工作报告。
读研时组会上报告做多了,时悦懂得熟练运用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即使入职半年她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生产了几十篇垃圾,但依旧能够心不乱气不喘地在屏幕上敲下“撰写数十篇重点事件主题专稿”。
接受一份差强人意的工作比时悦想象得简单,即使她常常自我反省这份工作的人生价值,但也不影响她在报告中空口侃大山、为报社疯狂画大饼,和为自认为没什么意义的工作内容进行无限度的升华再升华。
写得差不多时,“叮咚”一声手机提示音打断思绪。
余一:【新年快乐!悦悦!】
看了眼时间,刚好是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