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想起了两年前被时悦差遣着东奔西跑的日子,靠着沙发轻笑了起来,喉头滚动间溢出温沉又轻懒的嗓音,像以前一样散漫地冒出一句调侃来。
“只要是时记者一声令下,没空也要变成有空,没办法,谁让这城里来的小姑娘不好哄呢?我可不敢惹……”
时悦也哧地笑了起来。
她想起他常调侃起这句话时的场景,或是在他那间修车铺,或是在赵柏行的狭小出租屋里,或是在随便哪处田埂。
那时她尚不知道赵柏行的过往,只以为他是个颓废又不思进取的大龄男青年,吊儿郎当又爱调戏小姑娘,但长得好看,人也还不错,所以总乐意去找他聊天。
最关键的是,他那间修车铺本来就没什么生意了,收费还低,时悦粗浅参考着那附近店面的房租算过赵柏行店铺一个月的支出和收入,发现他远远达不到收支平衡,更别说能挣到几个钱了。
也不知道这男的是有多散漫,连这都算不出来。
彼时时悦操心地想着。
这么好看的人,能不能帮帮他,让他再有干劲儿点啊?
于是她就开始了差遣赵柏行之路,她想去集市,就缠着赵柏行陪她一起去走走;她想吃羊肉粉,就差遣赵柏行多囤新鲜食材,自己动手,随时都能做一碗粉来吃。
出乎意料的,赵柏行几乎从未拒绝过她的差遣。哪怕有几回时悦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哪有人会在深夜随便答应一个邻居去山上蹲哨的请求啊?
但赵柏行依旧不会拒绝她。
深夜的走道灯昏昏沉沉,赵柏行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就懒懒散散靠在门口,抓了抓头发,一双困倦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瞧着站在门口一脸冒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