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象一个身廓硬朗的男人,胸口堆了簇娇艳的花吗?
雁洄扯下地面长的淡竹叶的芯子,咬嘴里,苦涩中回甘。
“觉得花漂亮?”
“不知道。”
“那你摘它做甚?”
“想摘。”阿戊不讲究,随便往石头上坐,石底不平,带着他晃啊晃的。
雁洄一把扯住他手臂,拉着往自己这边来,反正地方够大,可容两人一起坐。
阿戊看鱼竿纹丝不动,问:“会有鱼吗?”
“会。”雁洄很肯定。
“很久了。”
“等得起。”
鸟儿归巢,四化俱静。
阿戊手脚微僵,提议:“巴独水洞不是更大吗?”
期间,雁洄扯了小把淡竹芯,抿着汁说:“白鳝平常喜钻深沟,越是雨季,就越衷于溯洄而上。你看这几座峰丛,落雨时雨水冲刷而下,这洼地就相当于一个汇水结构,有进必有排泄,从这个岩缝到巴独水洞可担当排泄机构。你想象一下,这是不是一个微型的上下游关系?”
阿戊听懂了,所以要在‘上游’钓鱼。
“你抬头看西北方向。”
雁洄所指,是一座高峰。
“那是弄甲山,界于地苏和保安之间,是七百弄最高的山峰。登顶可观山脉趋势,当初阿公就是这样初判地下河的走向,再加以水洞枯水期水位的高程对比,和联通试验,在一个百年难遇的旱期,描绘了地苏地下河图。”
雁洄说起这些时,眼里有不一样的光芒,眸光也变柔和。
“我曾两次登过弄甲山,一次是阿巴带我认识地下河,还有一次是他想再次看清地下河……”
雁洄没有继续往下说,这时鱼竿动了,她慢了会,才去收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