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
日子无论如何都是过得下去的。
在福利院里呆的那几年,他最喜欢晚上一个人爬到屋顶上看星星。
好几次,他都想把脖子上的银链迎着风用力丢出去,丢到自己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可是最后又都忍住了。
毕竟这是她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母亲的遗物。
周唯璨还记得她第一次把这条银链戴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眼底满是少女般的天真,很甜蜜地告诉他,这是他爸爸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其实不过是一条不值钱的破项链而已。放在夜市的摊位上,十块钱也不一定会被人买走。
只有她当成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攥在手心里。
周唯璨那个时候就明白,世界上不存在永远。爱与恨都是一时的,廉价无用。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无法感知爱。
这或许是一种病,他却从没想过要治,因为事实已经印证,爱只会让人变得狼狈、痛苦、面目可憎。
年幼无知的时候,他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发明出来一种仪器——经过缜密周全的数据分析及计算之后,滴水不漏、一丝不苟地从人体内摘除所有与爱有关的器官。
那个时候周唯璨以为自己是天生的成功样本,并不知道,器官其实是可以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