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恨不得将耳朵割掉,只要能够不再听见这三个字。
吃完晚饭,阿约送nya回家。
兴许是因为今天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临睡前,阿约到客房来找她,挤进她的被窝,开着一盏吊灯说悄悄话。
“我刚刚检查邮箱的时候,发现自己收到那家传媒公司的美术策划offer了,下周入职。”
云畔笑了:“恭喜你。”
“哎,也没什么好恭喜的,工作后还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阿约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似乎有些伤感,“有时候我觉得一辈子其实是很短的,可能一眨眼就过完了,东非离中国那么远,等你回去之后,也许很难有再见面的机会。说不定……这就是我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当地人说话没什么避讳,也不讲究吉利,因此才更加真实。
云畔扪心自问,如果这就是她和阿约之间的最后一面,她会不会有遗憾,会不会在未来想起的时候后悔。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不会。
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与不合,作为朋友相处的那些时间也都好好度过了,已经很足够。
然而这种话说出口总是显得冷血,几年过去,云畔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说话全凭心情的、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她学会了多说一些别人想听的话,而不只是自己想说的。
阿约回二楼睡觉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
卧室重归寂静,云畔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漫无目的地发呆。
这几年她过得其实也算不错,心理疾病虽然无法根治,但是经过系统的治疗,已经能够靠药物稳定。她也很少再发病,成为了以前梦寐以求想要成为的,半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