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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火星亮了一瞬,纸张立时化作飞灰,周唯璨坐在白色烟雾里,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里透出飘渺的脆弱。

少顷,他又去烧第二张,同时开口:“今天是吴婆婆的忌日。”

云畔微怔:“婆婆……什么时候走的?”

“好几年了,”他说,“梦里走的,没什么痛苦。”

“哦,”她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出一些恰当的安慰话语,最后却也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那挺好的。”

周唯璨轻声笑了,橘色火光照亮他眉眼,连笑容也显得有些消沉。

云畔没有办法不心疼,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起来,于是有些笨拙地转移了话题:“忘记说了,耳骨钉很好看。”

停了停,又说,“很适合你。”

周唯璨看了她一眼:“是吗?”

云畔点点头,克制着没有再问下去,关于这枚耳钉的来历。

静谧无人的湖边,他手里的冥衣燃了大半,扑簌簌落着灰,弄脏了他的手指。

云畔想拿张纸巾递给他,又怕被拒绝,权衡一番,最终什么都没做。

良久,周唯璨出声,打破宁静:“活着的确没什么意思,所以人才会寻找精神寄托。”

这四个字让云畔有种被老师当堂点名的错觉,一下子紧张起来,还没来得及思考措辞,耳边又听到他说,“我也不例外。”

“怎么可能?”这句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怎么不可能?”他笑了一下,语气仍然是平淡的,“比如吴婆婆,她什么都不用做,我只需要知道她好好地活着,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