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紧张像极了刚参加完一场没把握的考试,就要站在老师旁边等待批阅。
难熬的等待时间结束,他终于放下那些报告,这次连笑容都显得勉强:“畔畔,你先去沙发那里坐一会儿吧,没事的,别紧张啊,我和你爸爸聊几句。”
云畔立刻鸵鸟似的转身,刚走到纱帘后面的沙发区,云怀忠就推门进来。
尽管交谈的声音很低,她依然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考虑是遗传……病情……严重……尽快住院……”
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沙发缝里,那种被细菌爬满身体的不适感又来了。
云畔怀疑自己幻听。
她可以接受自己偶尔的“奇怪”,偶尔的“不正常”,也可以接受自己是人群中的异类,甚至可以永远不被大多数人理解,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真的有病。
她怎么可能有病,怎么可能是个疯子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布艺沙发被她的指甲划破,白色的棉花漏出来,像脑浆,云畔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反胃,脑海中倏地闪过周唯璨的身影。
对了,他明明说过的。
说过“我不觉得你哪里奇怪”,也说过“为什么非要和别人一样”。
周唯璨一定会相信她没有病的,其他人说的话也没那么重要吧,专家也不是没可能误诊吧。
想到这里,云畔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来,推开门,跑出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