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视线仍然盯着那张蓝色胸牌,姓名栏那里, 一笔一划地写着林敬言。
原来他叫林敬言。初次见面的时候或许曾有过自我介绍, 只是她没在意。
不远处, 云怀忠已经匆匆赶来, 握住她的肩膀, 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她:“畔畔, 你没事吧?”
云畔麻木地摇头。
作为一只逃跑失败的猎物,她理所当然地被抓了回去,重新被四面八方黑漆漆的枪眼瞄准。
云怀忠带着她回诊室开药,人渐渐变多了,里面恰好有患者就诊,于是他们在门口等。
云畔隔着一道门听见女生压抑的哭声,说她真的很痛苦,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了;说她遭遇一丁点挫折都会崩溃得想死;又说身边没人理解她,她鼓起勇气对好友倾诉,得到的只是一句,你都多大了,别犯公主病。
云畔浑浑噩噩地站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云怀忠去窗口取药、下电梯、回到地下停车场的,回家的路上也很安静,车上没有人说话,陈叔大概以为他们吵架了,透过后视镜看了几眼,没敢作声。
走进家门,云怀忠把手里的药放在餐桌上,又过来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说:“爸爸还有工作要处理,晚点回来陪你,先把药吃了,回房睡觉吧。”
云畔低着头不说话,耳边又听见他的保证,“畔畔,别害怕,爸爸会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
云怀忠走后,云畔径直回了卧室,把门反锁,拆了那几盒药,按照医嘱,从那些瓶瓶罐罐里倒出来三粒药片。
白色药片就躺在手心里,云畔打开阳台的窗户,将手一扬,那些药片转瞬便没了踪影。
她站在窗前发呆,任由冷风刀片般刮进来,好像想了很多,细究起来却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