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但凡是各房各院眼熟的丫鬟,她总要停下来与她们攀谈一番,生怕对方不知晓她手里捧着的月例是要去送给澄苑的烟儿。
早膳之后。
圆儿领了新来的府医进正屋。
因烟儿只是个丫鬟,故也不必设屏诊治。那府医放下了药箱,便要替烟儿诊治。
烟儿也事先在衣裤膝盖处剪了一条口子,以便府医为她诊治。
两相一抬眼,烟儿与那新府医皆是一怔。
那府医生的清俊儒雅,身量也颇为修长,倒是一副好人才。
烟儿挥着手满面笑意,已是认出了府医的身份。
“烟儿,原来你被你爹卖来了郑国公府里。”李休然惊呼出声道。
圆儿在一旁歪了头,疑惑不解地问:“李大夫和我们姑娘认识?”
李休然俊白的脸颊上染着些喜色,他仔细打量了一回烟儿,见她不再如从前那般狼狈瘦弱,一时便叹道:“你走后我找人打听了你的消息,可是却一点音讯也没有。”
却没想到再相见便是在这高门大户之中,青梅竹马的玩伴,一个成了主子身边的通房丫鬟,一个成了郑国公府的府医。
初时的激动过后,烟儿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再见故人,便让她忆起了那一段食不果腹、衣不御寒的悲惨日子,还有醉酒的爹爹没完没了的痛打。
说到底,即便在郑国公府饱受冷眼与薄待,日子过的也比从前要好上许多。
烟儿从未享过什么福,可在进郑国公府前,唯一欢喜无忧的时刻,便是李休然带着她满山遍野地疯跑之时。
思及此,烟儿的杏眸里便氤氲起了泪雾,李休然清润的眸子里也漾着浓浓的怜惜之意,他问:“你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