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想起明德朝时, 戎狄屡屡进犯边境,瑾穆在应对中原各路节度使起义的间隙还要分神去对方边境之忧,那时的他心力交瘁, 某种程度上坐视了戎狄的壮大。
从那个时候鱼郦就知道, 外患不除, 社稷难安。
赵璟还担心鱼郦妇人之仁,月昙朝她装装可怜她就会心软,还好没有。
他以手擎额,在一旁认真地观察鱼郦,也是今夜他才发现她真的和从前完全不同。
不过五年,真能使一个人脱胎换骨吗?
殿中如深潭般静默,窗外雨声淅沥,显得屋内尤为冷寂。
月昙绞扭着衣角,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终是红着眼眶,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璟在一旁看着,颇有些鄙薄不屑:真是个软骨头,空有一张和鱼郦相似的脸,却与她一点都不同。
这个念头刚刚落地,连赵璟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这是在想什么,不是一直都希望鱼郦忘记前朝,撒手不要管那些所谓的前朝旧人,按照他的意愿来活,做个识时务的人。
可是当眼前真有这么个人时,他却瞧不起了。
赵璟满心纠结,月昙已经黏糊糊地拉上鱼郦的衣袖,她轻声说:“姐姐……”
赵璟立即厉声道:“不许这样叫她!她不是你的姐姐!”
这本就是一场交易,交易的内容既包括放月昙一条生路,也包括将鱼郦的身世之谜永远深埋。
月昙冰雪聪明,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