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点滴流逝,这感觉太过逼真让她不禁怀疑万俟灿的药到底灵不灵,是假死还是真死。
她低眸苦笑,突然发觉若是真死,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赵璟低头看她,唇角弯起:“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了,竟自己在偷偷地笑。”
鱼郦咳嗽了两声,气息凝涩,连说话都难。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说:“我还有……最后一些话想对你说,其实前几日就想说了,只怕你听不进去,想着……这会儿,你总该能听进去一些了吧。”
赵璟咽下苦楚,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在昭鸾台时曾秉烛夜读,书上总说为明君当亲贤臣远奸佞,尤其是不能让宦官干政。仲密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官家断不可久留。我知如今风烟四起,朝臣各怀鬼心,你弹压艰难才启用左班,可这世上没有为诛烈犬而豢养恶狼的道理啊。”
她说完这一通话,已几乎掏空了自己,用锦帕捂着嘴不住咳嗽,直到锦帕上透出浅浅血丝。
赵璟搂着她的臂弯收紧,怜惜道:“窈窈,你太累了,不要操这么多心,多想想自己。”
鱼郦笑了:“我知道你不太爱听这些话,不过好在,这是最后一回说了,往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赵璟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我没有不喜欢听,我怎么会不喜欢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