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冬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先前并没有被察觉的怪异处如今一一浮出了水面, 散落的珠子连成了线。
他蹲下了身。
“你说了很久你的妻女, ”他轻声道,“在刚见面时, 怎么不问问我她们怎么样呢?”
这时尚且不是男女平权, 塞林的妻女不会有额外的收入, 她们的命都系在塞林这棵树上。
可挂心家人的塞林,却连一句都没有询问。
这本就是奇怪的。只是寇冬当时被他话中的其它含义分了神,如今回头再去想, 才察觉其中漏洞。
所谓的妻女,简直像是个减轻自己戒心的盾牌。
塞林的嘴闭得紧紧的,犹如一个撬不开的蚌, 木愣愣盯着自己沾满了泥土的脚尖。寇冬看着他,心一个劲儿往下坠。
——还能是什么。
能让伯爵在瞬间改变主意的、要将他留下来的……
能让古堡的主人放纵了他, 无声地允许他出去送信的。
“是我。”
他最终吐出了这两个字, 紧盯着塞林的神色。
地上的棕发青年的身子猛然一颤。
“是我,”寇冬低低道, “他看到的是我——对吗?”
他的话音骤然中止了。因为面前的青年缓缓把头抬起来,冲他咧开嘴唇,露出了一个笑。
他的嘴唇里,赫然有两颗尖利的牙, 它们狰狞地暴突出来,闪着雪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