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她那裙子上沾染的东西,不是夜壶里的污物,便是那坛状元红——她甚至觉得,那东西是污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那东西实在是太难清理了,任王府管事喊来了府内最为出色的浣衣娘子,也未能将之清洗得丝毫不留痕迹。
寻常的黄酒可没这个本事,倒是那在夜壶中放了不知究竟多少个日夜、混进去多少腐叶尘泥的……许能做到这个程度。
那时她走在那路上,恍惚中像是听到身后传来过些许细微的响动。
只她那阵子,满眼盯着的,都是端坐在石桌边上、顾自笑闹的慕惜辞等人;满心想着的,则又都是该如何寻他们的不痛快。
是以她不曾在意过那些响动,也未尝发觉走在她身后的是她那醉鬼一般的表哥,更没想到,仅仅是因着这么个微不足道的疏忽,她便能搭进去一条新裙子。
那可是今夏京中最为时兴的香云纱,花色亦是今年才出来的新花色。
她为了与众不同,还别出心裁地着裁缝在那裙边上滚了一圈的细银线,每个褶子又坠了小小的玉石珠,这样走起路来,那裙子便飘逸而不显轻浮,步步如缀星光。
可惜现在那条裙子毁了,她的心思也全白费了!
——可恶,当真可恶!
自觉窥见了真实的慕诗嫣陡然扭了一张容颜姣好的脸,她恨恨揪拧着手中的帕子,娇弱纤细的真丝手帕差点被她撕成了两段。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条绣样普通的备用长裙,只觉她今日一腔心血都白费了。
到头来,不仅是半点风头不曾出上,反而还招惹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