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死了,二哥上了战场,阿姐被人逼着上了花轿,她孤身一人,只得往死里逼紧了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学会如何揣摩人心。
奈何她仍旧迟来了一步、行差了一招、错看了一局,漏算了一线。
由是满盘皆输。
“阿衍……我想师父了。”小姑娘的嗓音带上了压不去的哭腔,滚烫的水珠直门儿打穿了少年的衣衫,灼得他心尖发颤。
“但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寻他。”重活一世,她总归不再是他的弟子。
故人对面不相识,这会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她活了两世,就这么一个师父啊。
“游人,香客,慕名而来,怎么样都好。”墨君漓轻轻拍打着慕惜辞的背脊,“好姑娘,不要怕,等着寒泽的事了了,我陪你去。”
“我们一起去找他。”
第444章 “人傀”
小姑娘抵着他的肩膀闷声哭了许久,半晌才哑着嗓子低声挤出一个“好”。
墨君漓闻此,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慕惜辞抽着鼻子坐正了身子,这才发现,少年肩上的衣衫,已然被她哭成了湿涝涝的一团。
她看着那些深色的水痕,面上不由报了些赧意:“阿衍,我是不是把你的衣裳哭废了一件呀?”
她记得这老货惯来矫情,平日里毋需糊弄时,吃穿都要最好的,她瞧着他身上这件长衫的用料做工都极为精妙,裁这么一套下来,怎么说也得废上个百两银子。
……这么一想,她突然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