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下了御驾,慢步过了哕鸾门,就听那房内周太后在打圆场,“姜太妃的身子太娇贵了些,淑太妃大抵是无心之过,也没酿成什么大错,这件事到哀家这里就行了,莫要再闹到皇帝那儿,皇帝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就别再烦他了。”
天子负手停在门口,曹安也候在一边,不知进还是不进。
那房内如秀扑通跪倒,“太后娘娘明鉴,淑太妃绝不是无心之过,她亲口说的,早看不惯我们娘娘,今儿就是来治我们娘娘的!”
随后又把这几日被淑太妃克扣了衣食吃穿也悉数说出来。
周太后刚想呵斥如秀在主子面前没规矩,天子跨步入内,凤眸似有若无的斜过红漆戗金的架子床,垂下了白罗倚纱帐幔,帐幔遮掩下,只能依稀窥到模糊的消弱身形,天子没有走近,极闲散道,“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入内,方才还坐着的众人除了周太后都站了起来。
如秀立即发誓,“方才在这屋里的宫女都可以作证,奴婢若有半句谎,便遭天打雷劈!”
周太后笑道,“皇帝怎么过来了?”
天子没笑,“朕若不过来也听不到哕鸾宫里发生的趣事。”
他转向淑太妃,“淑太妃倒让朕有些刮目相看。”
淑太妃腿一软跪下,求助的看向周太后,周太后撇过脸不与她对视,淑太妃陡时如坠冰窖,整个人战战兢兢。
天子没有立刻发落她,问贤太妃,“贤太妃,姜太妃伤的怎么样?”
贤太妃离床畔近,他一询问,贤太妃估摸这房中都是人,就是给天子看一眼姜太妃的伤处也没什么不可,于是微微掀起帐幔,姜雪甄那张如霜雪般白皙清艳的脸露在人前,额头有伤,合眸在昏睡,贤太妃将那只受伤的手从被里拿出,青葱似的手指被纱布包裹,还有血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