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主任眯着眼睛看了眼俞温,又看了看对面的顾氏父子,他没说话。
顾教授把早已准备好的两份资料分别推给了傅主任和俞温。
“泸医大婴幼儿连续医疗事故?”傅主任皱着眉,翻看着资料,“外媒有些夸张,这不能算是事故,执刀医生尽力了。”
“也许是吧,尽人力听天命,但我们堵不住网络的嘴。”顾教授又递过去了第二份资料。
顾教授没什么抑扬,扶着老花镜,看着资料说,“执刀的吴医生,受不了连续的精神打击,网暴,自杀未遂,今天凌晨刚刚在抢救室苏醒过来。”
这是令人痛惜的事儿,在场的四个人都懂。傅主任缄默片刻,放下资料,有些漠然地看着顾教授。
“吴医生不能执刀,但好不容易排上队的孩子们不能等,我再次恳求傅主任过去救一次火。”顾教授改了口,没再称他“小傅”。
两份婴儿病案摆在了桌子上,的确都是十万火急。手术安排在周二的上下午。
没等傅主任开口。
顾主任一抬手拦住了他,垂着眼角说,“当然,这不是什么命令,如果傅主任不愿意,我们会找另一个人,我的朋友,老杨。杨洛斌。”
杨洛斌是傅主任的导师。
“杨导这几年着力教学,已经不上手术台了。”傅主任了解导师的近况。
“是啊。老杨眼花手颤,他的确上不了手术台。”顾教授唠家常一般谈论着,“不过,他是心外权威,是领域带头人,没人上了,他必须上。”
“老杨心里更胆怯,但他无路可退,他退了,泸医大的手术要停歇,舆论压人,外媒的报道会更疯狂。”
顾教授偏偏不肯喘息,言辞激动,不给傅主任插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