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看着依然毫无所感、颇为自在的谢念音,一时间不知该说这位是真的胆大,还是真傻。再有镇北将军和殷家撑腰,可她到底是谢国公府的人,老太太愿意给脸那是老太太讲究,老太太真的火了,处置自家一个晚辈,那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外头人绝挑不出一句国公府的不是。
这位二小姐看着机灵,还是跟当年那位三夫人一样,到底不通透呀。
今儿,老太太就是真的生气了。
谢念音进去,老太太压根没睁眼,顶着一块白帕子在榻上靠着,下头乌压压坐了一屋子人。
这是要用孝道和家法收拾她呀。也对,容她是指望从她身上得好处,如今大约听见她在陛下面前都没给国公府带来好处,谢家老太太恶心她这么久了,何必再容她到处蹦跶。
谢念音行礼还没直起身,旁边三夫人就霍一下子站了出来,断然喝道:“跪下!”
这做派、语气,端的是煌煌当家主母的气势。
谢念音照样直起身子,瞧着这人,这真是当正室入了戏,眼下要正经给她当娘呢。
这晚辈不仅没跪,还跟看猴子一样看着三夫人。
堂中人人噤声,气氛愈发凝重,坐在下头的妇人们动都不敢动,看也不敢多看,这——似乎两边谁的热闹都不是她们这些靠着主房头过活的人能看的,妇人们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一时间视线都没地方放。
她们可不敢得罪如今的殷家,原来是以为殷家老三死在外头回不来了,才敢顺着上头意思踩清音院母女二人,没办法,想活就得站队,她们也不容易,不跟着看那母女二人笑话,不跟着欺负她们母女,转头她们儿子的差事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