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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川心如刀割,浑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冲。

“你们这帮畜生,杂种,有种冲我来,冲我来啊……”

狱卒听了,叹息地摇摇头。

“真当有太孙护着就没事吗?季大人啊,我家主子说了,总有他太孙护不到的地方。”

“你们……你们……放了我儿子……儿啊……”

季陵川喉咙里难以遏止的发出痛苦的低吼声,头一下一下的用力撞着栅栏。

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季陵川根本感觉不到疼,他耳边全是小儿子的声音。

这是他最疼爱的孩子,那么听话,那么懂事。

“爹,我来帮你磨墨!”

“爹,今儿晚上我要跟你睡。”

“爹,你明天下朝早些回来,带我去徐记吃涮羊肉……”

季陵川绝望地失声痛哭,浊泪和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囚衣上,整张脸说不出的扭曲恐怖。

“母亲——”

季陵川瞠目欲裂,青筋突起。

“你还要祸害季家儿孙到什么时候?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为儿孙后代考虑考虑啊!”

狱卒掏掏耳朵,心说这季陵川没有被刺激疯吧!

自己做的孽,跟死了的人有个屁关系?

……

深夜。

一辆驾四的马车从小径驶入官道,直奔京城方向。

天子驾六,卿驾四。

这马车正是皇太孙赵亦时的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