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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谢知非心头发酸。

有一说一。

怀仁这人看着谦谦君子,其实暗下也有雷霆手段,但对他和明亭,却从来都是明里暗里的护着。

只是短短数日,已是他半世人生,他再也生不出雄心壮志去谋求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了。

谢知非衣裳一撩,单膝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殿下?

赵亦时眉头一皱,本来要伸出去搀扶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说吧,什么事求我?除了一时半会不能让你官复原职,别的都好说。”

“我想离开京城。”

“你说什么?”赵亦时惊得后退小半步。

“我想交出手上的一切,离开京城,从此闲云野鹤,做个余生自在的人。”

赵亦时呆愣良久,突然笑了,“是为了晏三合吗?”

“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爹。”

赵亦时的神情微微一变,“你爹怎么了?”

“我爹在我心目中,从来都是英雄一样的存在,不曾想在郑家一事上……我知道成大事者,有所得,就要有所舍,可我只要一想到郑家一百八十口,就夜夜噩梦。”

谢知非沉默了好一会。

“他的死也是哽在我心头的一根刺,拔不出,吞不下。

他走那日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三儿,爹爹只盼着你从今往后少些磨难,多些喜乐,能活到长命百岁,那就值了,统统都值了。”

谢知非眼眶发热。

“他待我这个三儿,是真的好,他做的那些事,却也是真的狠,殿下,我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怎么样也安定不下来。”

赵亦时无声叹气。

“那也不必请辞,三年丁忧,你只管去外头游山玩水,我让明亭陪着你去,他这人,最会插科打诨,三年后,你们再回京里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