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架填漆乌木架子床,悬一笼天青色的碧罗纱帐,身上裹着一领石青色锦被。
她这是躺在床上?
谁的床?
舒念一个激灵,手臂一撑便要坐起来,谁料只挣了一下便跌将回去——只觉头大如斗,四肢酸软如绵。
落到这般田地,大约已不知躺了几日了。
便听门外脚步声响,木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有人进来,扑鼻一股子药香——
来人走到床边,苏都亭。
舒念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里。
苏都亭捧着个热腾腾的药碗走得小心翼翼,见舒念睁着一双眼睛,“咦”了一声,“你醒了?”
舒念暗道一声废话,开口便也还了一句废话,“我怎么在这里?”
苏都亭将托盘置在案上,一手托了药碗慢慢搅凉,“你不记得了?你被人下毒晕倒,若非我师父正好去审你,只怕死在牢中也无人知晓,也是你命大。”
分明是自己从牢中脱逃,与苗千秋相斗中毒,崔述为什么要说谎?
苏都亭用瓷匙舀了药,喂到舒念唇边。
舒念皱眉,屏一口气强撑着支起身子,“给我。”接过药碗一气喝干,只觉一个脑袋越来越大,耳畔嗡嗡作响,忙躺了回去。
苏都亭收拾了药碗,往床边脚踏上坐了,“可记得是谁下毒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