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听那说书先生讲当日平淮事,很是活泼有趣,随意道,“两碗牛肉面,切一盘猪耳朵,快着些。”
小二一声“好嘞”便甩着巾子走了。那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兀那淮王,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手持两柄流星赶月锤—— ”
舒念“扑哧”一笑,小声向崔述吐槽,“这哥们说的哪是淮王,这得是张飞啊!”
崔述浑不在意,捧着杯子小口喝茶。
一时小二捧了汤面凉菜过来,并一小壶青梅酒,“姑奶奶尝尝咱们这儿的青梅酒,自己酿的,可给劲儿。”
舒念摸出一把铜板儿掷在桌上,“烧热汤送去房里,多多地烧几桶。”
“您且放心。”小二喜笑颜开地拾掇了铜钱,一溜小跑去了。
舒念喝了一口青梅酒,嫌弃道,“甜腻腻的,谁要喝这个?”便拾箸吃面,她这几日清粥烤兔早已厌烦,又赶着牛车走了一日,颠得浑身酸疼,眼前的牛肉面滋味浓郁,肉香扑鼻,三两下便去了半碗。
正吃得满意,抬头见崔述一手一根竹箸百无聊赖地戳着面条玩,竟是一口没动。舒念咽了口中食物,“怎么不吃?”
崔述皱皱鼻子,“腻。”
舒念暗道您这还没吃就知道腻?便把猪耳朵盘子推将过去,“这个?”
崔述越发嫌弃,“更腻。”
舒念一滞,区区六年不见,当日甜井村那个给啥吃啥很好说话的假头牌真吴侯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实是叫人痛心疾首啊——
“那您想吃点啥?”
崔述一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看着她。
又……白问。
舒念仔细回忆当日甜井村旧事,挖空心思琢磨一时,“要不咱炖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