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述点头,“家破之时,哥哥流落至南院,我被阿兄养大,平淮一乱,才叫我们兄弟二人重逢。”
舒念看他一眼——依阮倾臣当日所言,灭他一家祸首,分明是藏剑楼,便不是苏循,也与苏循脱不了干系,怎么好像崔述并不知情?
崔述与苏循感情非同一般,苏循既死,此事倒不必再提起,否则激起崔述心病,得不偿失——阮倾臣既是崔述嫡亲哥哥,说不得打的也是这主意。
舒念主意一定,自然而然道,“哥哥在哪?”
崔述被她这一声“哥哥”叫得心头一暖,柔声道,“前日有信,明日至黄石。”停一停又补一句,“阮青君陪着。”
一语未毕,船身一震。许铤在外回禀,“府卿,泊岸啦。”
崔述挽住舒念,“走吧。”
舒念被他拉着走几步,临出舱时,揽住他脖颈,踮起脚尖,附耳道,“你这锯嘴葫芦,忽然提起哥哥,还要带我见……打的什么主意?”
崔述脸颊稍侧,嘴唇轻轻柔柔从她眉目间一划而过,悄声笑道,“不如猜一猜?”
舒念心中明白,埋在他怀中轻笑不已。
二人与许铤一道,携四名从人登岸换马,一路到得李氏宗门。守门弟子一看来人装扮,俱各吃惊,便待入内回禀。
许铤一言喝止,“多事,府卿驾临,还需回禀?”刀柄一格,搡开门人,分出一条路来。
一行人鱼贯入内,到得议事堂前,崔述侧耳倾听,无声冷笑,摆手止住从人,独自上前。
舒念不放心,跟过去,耳听苏秀的声音道,“楼中出此悖逆之事,藏剑楼大不幸,苏秀无能,只能求助诸山舍会,替藏剑楼一清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