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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将昏死过去的人放回枕上,初一分离,崔述又剧烈发抖,口中喃喃,“还我。”两只手在虚空中胡乱抓握,“我的脸,还我。”

舒念见他抖得邪门,忙将棉被密密裹上,一直笼到尖削的下巴处,只留一点口鼻呼吸——

崔述挣了挣,手足抽搐般的剧烈震颤终于停下,鼻翼一鼓一鼓,昏然睡去。

舒念略松一口气,训斥侍人,“以后都不许随便碰触大人。”

一众侍人大眼瞪小眼——不碰触,怎么伺候?

舒念心烦意乱,摆手道,“都……出去,不听呼唤,不许进来。”想了想,入骨针封了昏睡穴,将沸水煮过的银针肠线拾掇妥当,缝合他面颊边上被阮倾臣剥开的皮肉。

崔述痛得不住瑟缩,却无法醒来,喉间格格作响,却说不出一个字,薄薄青色的眼皮下,眼珠震颤,冰凉的眼泪源源涌出。

舒念不敢看他,手上不停,快速缝合妥当,烈酒洗净,厚厚涂上一层浮雪膏。

裹完伤处,崔述满面俱是眼泪。舒念本待拔针,复又停住,仍由入骨针封穴,摸摸他冰冷的前额,“就这样,睡一会儿。”

崔述在她指下瑟缩,呼吸急促,间或有一二声粘腻的鼻音,啜泣一般——

如一只受伤归巢的小兽。

许铤进来,向舒念行礼。

舒念镇重回礼,“多亏许大人及时赶到,实不知该如何谢你。”

许铤避开,“不敢冒领功劳。”见舒念惊讶,“大人内功登峰造极,虽离苏秀极近,但苏秀爆体时,自有真气流转在外相护,两相撞击下短时昏晕。下官赶来,只来得及护送大人回来,不敢枉居功劳。”

舒念一滞,难道她想错了,崔述竟不是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