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嗯,醒着。
小道士循着血味一路找来,他终于见到江岚影,江岚影也终于见到他。
隔着摇晃的风灯,他们一个坐在血泊里气若游丝,一个清瘦了两圈形销骨立。
看上去两个人都凑不齐一条命。
小道士怔怔地盯着江岚影的右腿:“这伤……是当年为了救我?”
江岚影不说话,干脆将被单扯下来盖住伤处。
看不见,这伤似乎就没有了,似乎也就不会痛了。
五百年来,她始终如此掩耳盗铃。
“别遮。”
小道士将风灯放在地上,走过来,跪在江岚影身边,“让我看看。”
他的力气明明那么小,却轻易地搬开了大魔头的手,掀起了血迹斑斑的被单,瞧见了那块美丽,却叫人生不如死的伤。
“是诅咒。”
小道士用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拢着那朵鲜艳的“玫瑰”。
江岚影眼前发黑,四周又是那样昏暗。可她还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小道士的自责与难过。
他的情绪成了有形的潮水,叫人无法忽视。
江岚影伸出手去,箍住小人儿的下巴,令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读取她想要对他说的话。
别难过。
她情愿的。
可是小道士泪眼涔涔的,几乎是立刻就挣开了她的手,与此同时,风灯一闪,藕丝般的灵力自小道士掌中涌现。
江岚影认出,那是观音莲一脉最敏感脆弱的感官,潜藏在南塘水底时,他们就是靠这蜗牛般柔软的触角,来感知天地间万千风物的兴衰更迭。
小道士还没有能力破解这累世的诅咒,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与江岚影共感。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