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说着,喉间的鼓包就顶着那沁汗染血的皮肉滑上滑下。
他生得瘦骨伶仃,江岚影一只手就能圈住他的整只手腕。
她掐着它,用掌心感受着小道士跳动的脉搏,一双眼却始终逼视着小道士的——
如果这小东西敢说谎,她现在就掐断他的命门。
可那汹涌的命门里确无一丝灵力的踪迹,江岚影的脸色比掐出喜脉还难看:“什么时候的事?”
“自雷雨滂沱那晚就是如此了。”
小道士不骗她。
灵力失控有两种情形,一是使不出,二是收不住。
比如方才,又比如他应召入阵时击碎万剑的伟力。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不告诉本座?”
江岚影的声量低了一些,她松开小道士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他被锁链洞穿的肩。
他为什么不在影宫受冤时就告诉她,他为什么不在衰草枯杨之中告诉她,他为什么要忍了这穿骨之痛、丧犬之辱?
为什么……
“这些埋伏不是我做的,就必然是有异心之人暗藏行伍。”
小道士轻轻缓缓地说,“我担心打草惊蛇。”
江岚影手下点着穴位、止住小道士的血,嘴上却并不怎么领他的情:“何来异心之人?这些事不是你做的,就定然是天界宵小的安排。”
“不,不关天界的事。”
小道士下意识说。
江岚影眯眼:?
他为何要为天界辩护?
莫非……
“因为,因为……”
小道士目光躲闪,“因为禹门的开启也很蹊跷,不是吗?那是魔修独有之物,仙家典籍中从无记载,想来天界的神祇也不知道它的效用,更无法让它重新开启。”
江岚影撂下眼皮,姑且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