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她:“棠姑娘可要对弈一局?”
棠梨瞥了一眼棋盘,发现这棋局竟是自己写的信里问他的。
她轻轻咳了一声,面不改色道:“大夫先为裴先生换药,换完药之后我们再来。”
伤在裴时清左臂靠上的位置,要脱掉上衣。
眼看着大夫摆放好物什,棠梨避了出去。
庭院里栽种的栀子花开了,幽香四溢。
棠梨盯着那几支洁白的栀子花,思绪纷繁。
一会儿想到的是他当时气息奄奄,自己亲手脱下衣衫为他上药;
一会儿想到的又是月色之下,他们坐在荒废的院落中对弈……
半盏茶之后,大夫出了屋,看棠梨还等在外面,苦口婆心劝慰道:“棠小姐,这位公子手臂上的伤有发炎化脓的趋势。”
“天气太热,还是叫他多加歇息,不要过多动作为好。”
棠梨其实也没见着裴时清身上的伤,听他这么说,蹙起眉头问:“伤口深不深?”
大夫叹了口气:“深可见骨,若是再往旁边偏一点,恐怕就伤到筋脉了。”
此前或许是裴时清特意交代过,大夫对他的伤闭口不提。
自己和爹爹都以为只是小伤而已,没想到这伤竟然那么严重!
棠梨向大夫道了谢,脚步匆匆走进了房间里。
裴时清已经穿好了衣裳,表面上不见异样,正坐在棋盘旁边理棋子。
棠梨酝酿了片刻,开口道:“大夫说您的伤口有化脓的趋势,先生还是多加歇息吧。”
手中白子轻入棋篓,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时清道:“无碍,棠姑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