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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抬起头来看他一眼,难怪他行军月余,却依然白得跟块冷玉似的,原来是没有上前线。

棠梨也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裴先生没事就好,还要感谢您借给我住的那住宅院,我们住得十分舒心,改日裴先生若是有空,还请去宅院中坐一坐,我和姑姑给您做顿饭。”

裴时清欣然应允:“可。”

话题聊完了,马车里忽然又变得一片死寂。

只剩车轮滚滚碾在路上的声响,以及外面呼呼的风声。

棠梨不知道裴时清要带自己去哪里。

但裴先生自有他的算计,棠梨也不问,安静地等待着。

似乎真的快要下雨了。

空气里潮湿得快要滴出水来,鼻尖都是风沙的味道,兽首熏香头顶冒出的袅袅青烟更是被吹得七零八散。

马车里光线变得极为暗淡,只剩裴时清的白衣微微反射着些光。

他闭目假寐,眉眼的轮廓像是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

倒让棠梨想起了自己今日戴的这对白玉兰耳坠。

这对耳坠出自一位手艺极好的匠人之手,乃是棠溪白送她的及笄礼物,平日里棠梨都是不舍得戴的。

也是凑巧,今儿就戴着这对耳坠出来了。

于是她伸出指尖摸了摸耳坠。

她衣袖摩挲的声音似乎惊动了裴时清,对方忽然睁开了眼睛。

在一片昏暗的光线中,裴时清的眼眸像是万年寒潭,幽深无光,像是要将人吸拽而入。

棠梨不知为何,慌乱地垂下了手指。

白玉兰耳坠被她的动作惊扰,在耳畔晃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