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之上那人尤为惹人注目, 他身着大红圆领袍,头戴方翅纱帽, 帽上簪着一朵金花。
虽是极为喜庆的打扮, 然而少年面无表情,眉目低垂,眼尾勾出一个锐利的弧度, 倒生出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这便是今年的新科探花郎, 御前军器所提点家的公子陆辰远。
陆辰远此前连中两元, 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少人今年就等着押宝呢,只可惜到底没能再出一个三元及第。
绕是如此, 这么年轻的探花郎,也足够令人侧目了。
更重要的是, 这探花郎生得和前一届的状元郎一样俊美。
看这样的美少年打马游街, 实乃享受啊。
几个老头子坐在雅座里,眯眼看着下方身骑白马的探花郎, 笑着打趣旁边的青年:“看这些小年轻春风得意马蹄疾, 旧岁之事, 仿佛历历在目啊。”
陶知禾哼笑一声:“你那孙女今年可没有来看游街了吧?”
杜孺干笑两声, “在家里乖乖待嫁呢。”
三年前杜孺的孙女来观看打马游街, 一眼便相中了状元郎,回去之后便要与已经订亲的户部侍郎家的三公子退亲,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嫁给裴时清。
别提给杜孺和陶知禾添了多少麻烦了。
一旁的御史中丞柳坪林打趣道:“老陶也莫怪老杜的孙女,你这徒弟啊,当年惹得整个上京多少粉黛为之垂泪。”
陶知禾大笑起来。
裴时清慢条斯理给几位老臣倒茶,“两位前辈就别拿我打趣了。”
他的目光定格在长安街上鲜衣怒马的红袍少年身上,淡淡道:“今年这探花郎倒是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