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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与之不同的是,裴时清香囊上面的仙鹤……显然是一个女红不精之人亲手所绣。

“小陆哥哥, 姑姑每日逼我学女红, 那些针啊线啊实在是无聊得紧,半点没有画画好玩,可是姑姑说我若学不会女红, 将来必会被夫君嫌弃……你不会嫌弃我吧?”

她尤显稚嫩的字句似乎历历在目。

陆辰远只觉得自己的胸腔似乎也被那些细密的针线一一穿过, 百孔千疮。

那香囊看上去崭新, 要么就是主人极为爱护, 要么就是近期所得。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如鲠在喉。

棠梨退回的庚帖依然被他压在寝房最私密的角落, 两个人的庚帖挨在一起,亲密无间。

他还没有和爹娘提及此事。

但是陆辰远明白, 棠梨只是在给自己时间, 让他出面先和家人说清楚,总好过棠家上门退亲。

他依然奢望着她会忽然后悔, 她会像小时候一样, 问他:“小陆哥哥, 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呀?”

然而那只香囊却在一瞬间将他的绮念碾为齑粉。

他忽然有一种直觉, 这直觉告诉他, 棠梨和裴时清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并非是他要怀疑棠梨,而是裴时清此人,心思深沉,难以揣度,最善伪装。

当初三番五次在扶梨碰到他,他都以为对方是出于师生之谊,所以才对棠梨多加看顾。

故而当时许多细节都被他刻意忽视……如今想来,却处处都不对劲。

棠梨虽然因他被掳,但为何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赶过来救人?

棠梨染上疫病,为何也是裴时清的人最早出现,甚至安排了严密的人手,防止他们去探望棠梨?

当时裴时清奉命前往沧州不假,中途染上疫病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