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一对玉玦,其中一枚,分明是阿文时常挂在身边的那一块。
玉玦靠近底部的位置刻了一个小小的“眉”字。
她颤着手拿起另一块玉珏,同样的位置刻着一个“文”字。
玉玦从她手中滑落,摔到了地上。
可惜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没能摔碎。
木匣下还压了几封书信。
她几乎是耗尽所有勇气,才从匣子里拿出那些泛黄的信纸,一一摊开来看。
“……公主愚笨不堪,每逢此刻,甚想念眉眉,月下对饮,花间共酌,实乃人生快事。”
她看了落款一眼,无比清晰地想起那一晚。
她与阿文泛舟月下,听阿文畅谈古今,满心尽是欢喜与崇拜。
“公主有孕,实在惶恐,欲下药去子,反不成,牵连婢女六人……”
那是她刚怀上洺儿的时候。
太医刚刚诊出喜脉,第二日屋里便有丫鬟冒冒失失端了一碗含蟹黄的肉糜粥给她。
是阿文亲自喂她喝下。
幸而她自幼对蟹类过敏,口舌灵敏尝了出来,否则这孩儿估计就要保不住了。
为此她大怒,将牵连此事的六个婢女全部杖杀……
读到最后,长公主已经彻底失了力气。
她低垂着头,插满珠翠的发鬓压得她的脖颈似乎马上就要折断,精心勾勒描摹的眼睛里爬出通红的血丝。
金风玉露一相逢是假,他对她的绵绵情谊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