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二百两银子之中,有她亲手挣的!
裴月说不出自己的复杂的心情,掩面哭了,抽泣道:“连珠姐姐,原来我们想要挣点银子,是这么不容易。”
连珠轻柔地给她擦去眼泪,心中亦是复杂。
谁说不是呢?
这半年来,每一单生意,都是她们亲自去谈的,女子做生意确实不易,有许多掌柜的,连面都不肯见,就让伙计将她们轰了出去。
因为抢了别人的生意,门前几次三番被人破脏水,还有泼皮大白日闯进来闹事,气得裴月哭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连珠雇了几个高大会武功的胡人女子,守在店里,才算解决了这事。
更不要提,为了寻找冬日里不会冻得结块的颜料,她们披着蓑衣,在山谷里冻得瑟瑟发抖,只为寻得能做颜料的青藤。
一切都来的太不容易,原本连珠还在安慰裴月,到最后,她也没忍住,两人相拥而泣,好好哭了一场。
除夕佳节,巷子里炮仗声此起彼伏,城南城北都有烟花会,但两人没打算出去,就想在家中好好守岁。
屋里摆着炭盆,暖融融的,已经长成大狗的黑狗阿默惬意地躺在垫子里,扒拉着一块连珠给的磨牙大棒骨。
炕桌上摆着炒制的花生瓜子,连珠温了一壶小酒,而裴月则搬了个小茶炉,将几只红彤彤的橘子放上去烤。
两人喝了几杯酒,都有些微醺,说着闲话。
裴月说她哥哥总是报喜不报忧,埋怨道:“哥哥总说他一切都好,可是在外面打仗,怎么可能不受伤呢?他还是把我当小孩子。”
连珠难得高兴,喝得有些醉了,笑了笑道:“男人都是这样,李翊从前也不会对我说他在忙些什么,好像我就是他的拖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