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烟瘴气的人滚了,李翊才看向连珠,小姑娘瞧着像是受了惊吓,脸色苍白,像朵被露水打湿的花骨朵儿。
“有没有受伤?”李翊问道,连珠摇了摇头,飞快地说清了事情经过,“爷,表小姐扭了脚,我们在此处歇息等人来帮忙,陈二爷就突然来了。”
李翊点头,不悦地撇下嘴角,“这陈二真是本性难移,爷迟早让他跪下给爷当王八骑。”
韦茵柔面露震惊,世子表哥怎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连珠却想远了,她记得上辈子李翊还真做到了,陈家被灭之时,陈清淮哭着求李翊饶命,就像只王八一样,匍匐在李翊脚下。
重生一回,许多事情还是没有改变,譬如李翊和陈清淮依旧结下了梁子。
一刻钟后,王府的下人赶来,一个略懂医理的婆子看了韦茵柔的脚,道只是皮外伤,未伤到骨头,韦茵柔轻舒一口气,红着眼道:“今日多亏连珠姑娘了。”
连珠对她笑了笑。
因韦茵柔受了伤,韦氏下令立刻回府,听连珠说完事情起因,韦氏也垮了脸色,“这陈二少爷也太无法无天了些,他以为这岷州是他陈家做主不成!”
连珠默然。
诚王当初作为皇后养子,分封时得了一块最好的封地,岷州地大物博,人杰地灵,都道是诚王得天子欢心。
其实这正是先帝的用心之处。
诚王生母不过一卑微宫女,因皇后柳氏多年无子才被抱到膝下养育,谁知诚王十七岁时,柳后老蚌生珠,竟产下了一个小皇子。
亲儿与养子,柳后看上去并未表现得偏颇,但那也只是看上去。
连珠前世也是许久后才明白皇室的这场倾轧。
先皇和柳后为保嫡子中宫地位,给了诚王无数殊荣,让他生不出怨言,同时,也防备着这位聪明的儿子,将岷州刺史陈宗文安插在诚王身边。
岷州虽归诚王管辖,但兵权却一分为二,陈宗文手里握着半块兵符,还奉旨监察岷州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