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画坊要说法,掌柜的起先不依,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就是假的,又能怎样?但连珠一张巧嘴,说的他无法反驳,甚至还指出他画坊中另外一些以次充好的画作,无可奈何之下,画坊老板只好妥协。
“行了,你这小姑娘,是个行家,老夫自认倒霉,钱还你们便是。”掌柜的如数归还了银两,赶二人出去了。
段凌云被连珠深深折服,连连感谢,却听连珠蹙眉道:“段公子,你方才也看到了,这掌柜的卖的画,许多都不好,修补画的手艺也一般,我想,如果是我来做,一定比他做得好。”
她不是自夸自卖,她于丹青一技上,有天然的领悟力。
段凌云试探道:“连珠姑娘是想……自己开一家画坊?”
连珠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有这个打算,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我想麻烦段公子,日后能否帮我卖画?”
她得先看看,她的画有没有人喜欢。
她想开的画坊,绝不只是贩卖前朝大家的画作,或者是些赝品,她想要卖她自己的画。
只是如今的世道,书画这等风雅之事,向来是推崇男子,世人都认为,女子的画作,只配藏于闺中。
就像她从前一样,再喜欢丹青,再善于丹青,也只能画些花样子。
为何女子就不能像男子一样留名青史?
段凌云惊讶于连珠大胆的想法,只是片刻之后,他领悟到了连珠的深意,心中更加佩服。
他虽为男子,却从未觉得女子不如男。
“不瞒姑娘,小生自幼观父母,亦觉男女之差大矣。我父只读书,家中万事从不担心,至他去世,母亲虽有眼疾,却一路扶持小生赶考,若无我母,便无小生,可小生中举,外人却只称赞我继承了父亲的才智,于我母亲,实属不公。”段凌云感伤道。
连珠是和母亲一样坚韧的女子,就算不依靠男人,也能活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