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宣旨太监到了江宁府,展开旨意,一念到“废除陪都之议”,桃相整个人就往前一栽。
唐时锦吓了一跳,声音都尖了:“义父!!”
她都顾不上钦差了,急扑上去,扶起了他。
哪怕她提前跟他说了,可桃相仍旧心存期待,直到看到了明旨,再无指望,撑着的精气神儿骤然就断了。
再醒来时,桃相整个人,宛似老了十岁。
有时候,人活着就是一口气,这一口气泄了,再好的神医,也救不回来。
唐时锦哭的眼都肿了,低声跟江必安道:“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如果我不撺掇陪都的事儿,义父就不会来江南,那也不会白忙一场,落到如今的下场……”
她一边说着,就恨的直咬牙:“这样的世道,我居然还想着做些什么??我是不是个傻子?连上头那混蛋心里都没有这个天下,我何苦?我何必?我特么就是个大傻子!”
江必安心疼极了,伸手想去揽她,唐时锦一把推开,抬脚就把廊下的花盆踢出了好几丈远,诺大的花盆撞在墙上,碎成了数片。
宣旨太监快步进来,看着这一幕,面露不豫。
然后他上前一步,拉着长腔道:“王爷,咱家奉了圣命,请相爷回京复旨呢!”
唐时锦冷冷的道:“我义父病的下不了榻,怎么回京?你们尽管先走,我自会上折子替义父解释。”
“那可不成,”宣旨太监弯着腰貌似恭敬,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放心,咱们一定会好生照应相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