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锋说的很慢,第一个细节都描述的清清楚楚,谢玉渊把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心中竟分辨不出究竟是开心,还是惊惶,亦或者是绝望。
诸此种种,交杂在一处,反倒平静了下来,默念了一句:“原来如此。”
“小姐,什么原来如此?”江亭追问。
谢玉渊涩然一笑,“没事。江亭,你看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这正是我要和小姐商量的地方。”
江亭摩挲着下巴上胡渣,“不管是不是,首先要确认一下,小姐先不要出面,老奴先去探一探,
若不是他,咱们也好有退路。”
“若是呢?”谢玉渊幽幽的追问了一句。
“若确认是的话,把该是他的东西还给人家,小姐正好趁机卸了这重担。”
“…”
谢玉渊的咽喉仿佛被无形的手攫住,呼吸憋在胸腔里,连声音都有些发抖,“然后呢?”
江亭愣住。
还有什么然后,二爷只说把东西物归原主,好好活着,再没有别的然后了。
“然后就看着他们造反,看着他们身首异处?”
江亭心中大骇,“那以小姐的意思是?”
谢玉渊脑子里轰的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他。
对于江亭江锋来说,李锦夜他们不过是个连话都说不上的陌生人,于她来说…
于她来说,也不过是在艰难岁月里,相互的慰籍罢了。
谢玉渊抬起双手,惨白的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青色血管里的血,慢慢冷却。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这会心乱的很,容我想想,想一想。”
…
月夜。
万籁俱静。
张虚怀低呼一声,“青山,快,有蚊子,快替爷赶蚊子。”
“张太医,你消停些吧,青山的两只手还没停过。”
“住嘴!”